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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9)(1 / 2)





  秦老爷子的寿宴办的自然相当隆重,聚集了不少社会名流和权贵人士。

  秦隐在前十几年都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这一年才活跃在人前,又是老爷子重病关头,秦家内外皆传他是老爷子钦定的继承人。

  他们俩一进场,自然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

  秦隐搂着江时的腰,不冷不热地同每一个过来套近乎攀关系的人周旋,一杯杯的酒递到了眼前,秦隐来者不拒,一一饮尽。

  江时差不多也能猜到,不重要的人不敢灌他酒,重要的人他拒绝不了。

  江时数着他喝了五六杯,突然觉得自己的拳头有点痒。

  拦住路过的服务生要了一杯酒,江时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将秦隐挡在了身后:我替他喝。

  男人客客气气地道:江先生。

  秦隐蹙眉:江小时。

  江时看他一眼,语气不怎么好:你闭嘴。说完,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三个人又简单聊了几句,男人知味识趣,礼貌地道:不好意思,失陪。

  秦隐和江时找了一个偏僻的露台,远离嘈杂的人群和灯光,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秦隐低着头亲了亲他的嘴角,果香混杂着酒味,成功盖过了他身上的百合花香。

  江时还是一脸不开心,直白地不能再直白:我不喜欢这里。

  秦隐轻轻抱着他,有低笑从喉咙滚过,我也不喜欢。

  有人敲了敲玻璃,一个管家装扮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恭敬道:六少爷,老爷子想见你。

  秦隐面色微变,却又好像只是一瞬间。

  江时抬步想跟上,却被人伸手拦住:江先生请留步。

  秦隐回头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回来。

  江时凉凉一笑,看着斯文秀气,浑身气场却是散发出拒人于千里的冰冷。

  好,我等你。

  书房。

  秦隐在桌前站定:爷爷。

  混账东西,老爷子扶着书桌,一根拐棍敲得震天响,你自己说,你二叔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秦家二叔最近官司缠身,今日就连老爷子的寿宴都未出席,不少人都收到了风声。

  秦隐微微一笑,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爷爷您在说什么呢?

  老爷子勃然大怒:你敢说不是你?

  秦家这两个月大小麻烦不断,或跟钱相关,或跟人命相关。

  其中九成以上,都是出自秦隐的手笔。

  您不是早就料到了么?

  秦隐冷冷一笑,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终于撕开了伪善的面孔。

  他不疾不徐地问:逼我回家,让我掌权,您现在后悔了吗?

  一个茶杯砸过来,秦隐不闪不避,任由杯沿在他额头上砸出一个红印,茶水茶叶溅了满身。

  看这气势,不过是苟延残喘。

  我在半年前就告诉过您,您会后悔的,秦隐却犹嫌不够,气定神闲地添柴加火,生气有什么用,这才刚刚开始。

  老爷子随手抓起烟灰缸扔了过去,苍老的声音,藏匿滔天的怒火和惊慌:滚。

  秦隐不紧不慢地出了书房,转身去楼上客房换衣服。

  露台,江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手机突然一震。

  X:大佬,今天的小X有资格跟您说话了么QAQ

  江时面色不愉,却也正愁没有人陪他打发时间。

  JS:有事说事。

  X: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方便接电话吗?

  X:是你家小妖姬不在身边的那种方便。

  江时马上猜到是什么了,直接按了几个数字拨了出去。

  X惊喜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我就知道大佬你一定有我的手机号。

  江时懒得陪他插科打诨,开门见山:查到了什么?

  他母亲与秦父在大学时期自由恋爱,谈了三年,谁知道秦父瞒着她先跟唐家联了姻,他母亲知道真相后怀着身孕躲到了乡下。

  他是在T市辖属的小县城出生,直到七岁左右,秦家六少爷失足溺亡,秦父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他抢了回去,才让他顶着秦家六少爷的名字活了下来。

  长灯下,寒意料峭,有什么东西无形地揪扯着他的心脏,只要轻轻一跳动,就疼得厉害。

  江时想,那时候他才七岁,就已经被逼得只有顶替另一个人才能活下去。

  江时沉了沉声:他的母亲是谁?

  X动手去翻资料:等一下我看看。

  陡然想起谢容浩一直叫着他宋哥,江时福至心灵:姓宋?

  X的视线终于捕捉到了一个人名,他惊了一下:诶,你怎么知道的?

  江时抿着唇角,不欲多说,只问:叫什么?

  宋舒妤,死于意外车祸,死亡时间X一愣,抬头看向桌上的台历,就是十六年前的今天。

  江时呼吸一窒,整个人如坠冰窖,恍惚间他好像又闻到了那一阵百合花香,跟秦隐身上的一模一样。

  江时哽了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在七岁以前,叫什么?

  这个就查不到了,宋女士当时一个人带着孩子,根本上不了户口,小名应该是有的,但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那些见不得人的陈年旧事,已经随着时光埋在了地底下,旁人早就无从得知了。

  你可以试着问问你家小妖姬,X想的很简单,他当时七岁,应该早就记事了。

  然而开什么玩笑呢。

  江时根本舍不得去碰他的伤疤,那些被他藏的很好的丑陋真相,即使鲜血淋漓,只要他不说,江时也愿意当做不知道。

  所以他宁愿多花一点时间自己查。

  露台一片寂静,江时定定地看着不远处树影婆娑,想到了另一件事。

  你能确定吗?他母亲的那场车祸,真的是意外?

  X:啊?

  不是吧,豪门恩怨争斗都是这么可怕的吗?

  X没有经历过复杂的原生家庭环境,所以吊儿郎当混不吝,一看就是正常家里养出来的孩子,所以看什么都简单。

  不像江时,从深沟沼泽爬出来的可怕怪物,他信奉的是人性本恶,甚至早就习惯了以最恶毒的思想去揣测每一个人。

  X在那边试探:我再查查?

  江时还没开口,身后突然传来响声,时哥?一听是谢容浩的声音。

  江时挂了电话转身,谢容浩正好从明亮的地方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亦步亦趋的陆闫。

  江时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除了漆黑的眸子还微微泛着冷光,几乎看不到情绪曾大幅起伏的踪影了。

  秦隐跟他本来就是发小,能在这儿碰到他还真没什么好意外。

  江时笑笑:我躲这儿都能被你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