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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客行被他问征愣住了,神情错愕,似哭非笑,嘴唇开合,喃喃地说了一句:坏人?说着一把甩开了周子舒握住他断剑的手。激动的口不择言,大声吼道:是,他们不算是坏人,但是周首领,你敢说你平生所杀的便都是坏人?!

  这一瞬间空气已经凝滞,这一句诘问刺中了周子舒内心隐痛,将只扎得鲜血淋漓,他神情怔然,眼睑微颤,眸中的复杂归于沉寂,刺痛了温客行。

  周子书嘴唇轻颤,也只吐出句:好好的很

  温客行后知后觉自己的口不择言,他神色躲闪,还想开口解释两句,他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周子舒已经转身离去,背影决然却带着抹狼狈。

  阿絮!!!温客行拉住周子舒衣摆的手落了空,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白衣,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说:老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说错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无助,说着说着他连滚带爬站起来,追着周子舒就跑了。

  白衣深吸一口气,一时之间也是疲累至极,这两个人没有一个省心的,看着他俩相继跑远,又看着在地上挖了一半的坟坑和躺在一旁的尸体,他的心绪也很是复杂。

  白衣就着温客行挖了一半的坟坑,将之挖深挖大,抱起安吉四贤凉透了的尸身将之好生安葬,一边填土一边念叨着。

  你们也是傻呀,在竹林仙境里好生养老不好吗?怎么就牵扯到这是非之中,还落得个客死他乡,一并殒命,没那份保全自身的能力,却偏担那份忠诺,怀璧其罪的道理,想来你们也是知道的,却偏偏为那高崇的恩义将自己葬送于此!值得吗?白衣添好土,立起了座坟茔,寻了块高大的青石立于坟前。

  算了,值不值得已经不重要了,你们四位黄泉路上做个伴儿,相互提醒着,下辈子不要再来江湖了。说完,白衣落下墓志铭的最后一笔,起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山河令废老头,这句话我已经说累了。以前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废,毕竟是老戏骨能请来很不容易为什么剧本那么短,后来我才知道这些老头全是从其他剧组里抢来的,我岭真的是又穷又横啊。

  还有就是小两口吵架归吵架,坟挖一半就不挖了,夺笋!

  第35章 醉酒

  白衣是在悦樊楼找到周子舒的。

  周子舒站在昨天与温客行一起赏景的地方,只身一人。眼前湖光山色,与昨日无半分不同,只是心境却大为迥异。

  温客行的那句:你敢说你平生所杀的人都是坏人对周子舒的冲击是致命的,天窗10年他杀了无数的人,奸佞,宵小,贼寇还有忠良,亲友,妇孺。

  回顾他的前半生,可谓是尸山血海,罪孽滔天呀。

  我还以为他真的是我的知己。他这话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站在他身后的白衣听。

  老白,你杀过无辜之人吗?明知道这话不该他问,但周子舒还是问了。

  杀过。

  可曾后悔过?

  不曾。

  为何?

  各为其主。

  白衣上前两步与之并肩,凭栏远望,随意找了个话题。

  我已经把安吉四贤安葬好了。

  你觉得他们该死吗?周子舒转头问白衣。

  白衣没有说应不应该,他只是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人心难测,人心险恶。

  与其说安吉四贤是枉死于琉璃甲之事,不如说是这浊世留不住他们的高洁清廉,

  就算没有琉璃甲,也会有什么琥珀甲翡翠甲,就算没有天下武库也会冒出个什么长生不老,得之即得天下的江湖密宝,你以前不是说过,都是人心贪欲,贪心不足,想不劳而获,想唯吾独尊,不管想得到这些的人目的为何,打着什么样冠冕堂皇的旗号,许下多少豪言壮语,终究也抵不过利欲熏心。白衣说这话时,神色间带了丝疲惫与哀伤。

  过去之事已成过去,你也不必为此伤怀。周子舒突然开口

  你怎么会这么说?白衣似是被戳中了心事,狼狈地错开周子舒的目光。

  你常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不也是那块怀璧吗?。周子舒平静地叙述着这个事实。

  白衣哑然失声,双臂撑在栏杆上,深吸一口气,才断断续续的说:你,你就不怕被我连累吗?

  匹夫无罪,怀璧亦无罪,世人贪欲,与你何辜?

  可我可因我之故,死了很多人,以前我很任性,也很无能,冲动莽撞,自怨自艾,我保护不了我想保护的人,我也挽回不了我想挽回的事,我懦弱的躲躲藏藏麻痹自己,我真的是一个很没用很没用的剑灵,我甚至连你也保护不了声音越说越小,越来越弱,白衣把脸埋在双臂间,这压抑多年突然喷薄而出的自责与愧疚要把他压垮了。

  他连周子舒都保护不了,天窗十年他连周子舒都保护不了!无能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子舒摧残自己,燃尽余生,只剩三年苟延残喘,他连劝周子舒好好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可笑的自我安慰的去陪伴,去照顾,去保护,去弥补,可这有什么用呢?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既然不能改变,那便一同解脱。

  周子舒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几次张口想安慰却说不出话来,他不清楚白衣过往,也不知白衣到底亏欠了什么,不过想来那都是些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情。

  白衣深呼吸几轮,收拾起今日这被周子舒挑起的愧疚与怯懦。直起身来,仿佛刚才那个脆弱的他是镜花水月的假象。

  老白?周子舒很是担忧。

  白衣自嘲地轻笑一声:我没事儿了,周周,喝酒吗?

  啊?周子舒惊诧,白衣这个一杯倒,竟然主动提起与他喝酒。

  酒能忘忧,酒亦消愁,这还是秦师父教我的,以前我不懂,现在想明白了。

  周子舒哑然,他师父确实说过这话。

  两人结伴去找了家酒馆,离开悦樊楼时,白衣回身望了眼,见那潜藏的人影转瞬消失,并且轻笑一声,全当做不知道。

  来,老白,喝!虽然提出一起喝酒的是白衣,但借酒消愁的却是周子舒。

  既然尝过酒的滋味,又因为那一杯就倒出过糗,白衣自然不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就尝试着将那酒中烈性逼出体外,只留满口醇香,回味绵长。

  周子舒无所谓白衣的作弊之举,他也只是想找个能与他喝酒浇愁的人,他想着今日种种,想着与温客行结识的点点滴滴,想着他自以为与温客行互为知己,能与之诗酒江湖,了此残生,没想到却是他自以为是了,那酒性便入了心,上了头,昏昏沉沉,不知所谓起来。

  老白你说我们是不是都挺可笑的。他那一壶接一壶的烈酒下肚,显然已是醉了。

  哈哈哈世上无难事庸人自扰之呵呵呵。

  白衣有点后悔了,接住周子舒喝得东倒西歪的身体,却被他一把搂住腰,死死抱在怀里。

  你会一直陪我吗?

  我会。

  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