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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我意已决不敢摇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让封子涟站在旁边看啊。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还没搞清楚季璟到底是什么心思的时候他还是不要贸然去做一些事情好了,因此只是自己将药草泡到盆里,看着干瘪的花叶在水中沉浮。

  季璟站在一旁,他是服用过花语的人,前期准备对于一个准备接受蛊毒的人来说相当重要,否则那能够吞噬人理智的疼痛能让人逼到绝路上。

  眼见味道一点点的开始弥散开来,季璟挥退一旁的封子涟,示意封望着单衣坐到水中,他背对着封子涟,没有给他看到自己的动作,几乎是在封望坐到盆中的同时,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季璟眼疾手快的将小孩按住,在他耳边不断的重复着:“你要忍住,你要忍住,这是最关键的开始一步。”看着小孩痛苦到面部扭曲的样子季璟心里竟有些难过。

  一旁的子涟完全吓到了,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干什么,满脸担心却又不敢上前。

  封望坐在盆中,紧闭双眼,药水的味道并不好闻甚至让人有一些作呕,他有些庆幸自己选择了闭上眼睛,这样就不知道蛊毒是什么时候种到身体里的了。

  这种痛是一点点进入身体的,先将周身的皮肤全都变得又麻又痒,之后再一点点深入肌理,最后也不知道走到了哪一步,封望只知道自己甚至有些涣散了。

  他竭力张开嘴发出一声惨叫,想要叫醒自己,却没想到这花语毒就毒在他一点后路都不给人留下,直接封锁住他的感官,所以以至于那一声惨叫吓得封子涟连连后退撞到墙上都没能被他自己听到。

  季璟皱着眉用力按住他的肩膀防止他因为承受不住而弹跳起身最终导致功亏一篑,看着小孩痛苦的神色,他才猛地记起来好像之前在师父的古书中看过,花语的毒性是根据药体的强弱来自行调解的。

  就是说,身体素质越差,毒性越强。

  另一只手掌中间蕴着一股力,警惕着接下来可能够发生的事情,这么多年他都是风轻云淡的,唯独这次在自己小师弟服用蛊毒的时候感到了害怕。

  这孩子,求列祖列宗保佑他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封望的呼吸终于不再变得沉重,而是平复了不少,一旁的季璟也是一身的汗,他抬手温柔的替小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目光中满是欣慰。

  封小九,你——竟是已经可以独自承受住花语的冲击。

  西凉有一句话就是说如何判断一个小孩子有没有长大,就是看他能不能承受住蛊毒的伤害,虽然这句话已经断了流传很多年了,但是看你如今的坚韧,还是觉得有些心疼又有些高兴啊!

  完成了蛊毒的植入,下一步就是等待,等他的身体出现不适,这个时候就证明花语已经彻底进入体内,可以提取心头血了。

  季璟示意一旁的封子涟将毛巾等东西拿进来,将手伸进桶中抱起,伴随着哗啦啦的声响,小孩就到了他的怀中。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旁边的竹塌,季璟的神色庄重又严肃,就好似自己怀中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思及此挑唇一笑,可不就是稀世珍宝嘛。

  封珩礼的稀世珍宝。

  接过封子涟递过来的毛巾替他细心擦拭身上的水珠,颜色越来越浅的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季璟伸手替他拨开,露出了略微有些惨白的脸颊。

  他不是一个会将情绪摆在脸上的人,但是看到这个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了无生气的躺在这里,不可不说,他心疼了。

  沉沉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外面招呼侍从替他更衣,才领着封子涟来到大殿,这里没有什么人,看起来空旷而肃穆。

  季璟负手而立,背对着身后的封子涟,似是唠嗑一般随意的问着:“看到封望的举动了吗?”

  小孩点头,但是随即想起他不知道,便急忙补上一句:“是。”其实他也奇怪,为什么这个第一面见的人可以有一种父皇身上的威压,明明他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嗯,看到就行,不用说出去。”季璟沉默了一下,才发问:“你和封子婴,你父皇是怎么打算的?”

  这下封子涟彻底蒙圈了,怎么打算?什么怎么打算?他不知道啊!而且父皇现在在病中,更是什么都是未知数。被这句话问的一懵,小孩没有接上话。

  季璟转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小孩,看着他尚有婴儿肥的脸庞和一些茫然,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当年第一次来到逍遥山庄的封望一般。

  明明是应该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纪,却被迫背负起那么多的东西。其实如果给他选择,他并不愿意从这么点点大的孩子开始,但是东帝现在的情况并不好讲,一个中毒一个被中毒......

  大脑里飞速的闪过之前拿到的消息,重新打量了一遍封子涟,他才开口,语调是一如即往的清冷:“珩礼和小九醒过来之前,你跟着我。”

  封子涟不明白,抬头看看季璟,却在触及他的目光时吓了一跳急忙躲开了目光,“我叫季璟,封子涟,半个时辰之后到勤政殿等我。”

  语毕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便走进偏殿了,竹塌上的小孩还没有醒,不过面色红润多了,因此他稍稍放心不少,确认了情况后才着手收拾房间。

  等他从外面再次进来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小孩已经醒了,抱着被子在竹塌上瑟瑟发抖,面色一沉,急步上前去,却见小孩低声道:“师兄...小九好冷...”

  明显松了口气,花语之后冷是很正常的现象。季璟从旁拿过一早就准备好的另一床被子替他铺好,在凑近小孩的时候听到他牙齿发颤的声音和一点点细微的说话声,只是在分辨出他在说什么之后整个人的神色大便。

  “师兄...小九想现在就...就取心头血...”

  现在就取心头血?

  季璟紧皱眉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